凌道空一人站在长空，看身旁无数的红毛怪物冲向另一片天际，思考良久。
如果自己只是这一段历史的见证者，那么来此地的意义为何？
他抬头望天，身后赤红色的凤凰翼颤动，向着那一片清明的天际飞去。
他倒是要看看，此界的最终的结局如何了……
啊！
当第一声惨叫响起，就已经注定了这片天地的末日。
天空中，无数的怪物大军过境，遇到城池便攻。
此界生灵，无论男女老幼，皆被他们抓住，放逐进一口幽黑的鼎炉中。
炉火无情，只余下一声声惨叫在天地间回响，随后一缕缕赤红色的戾气飞向天空，染红了天际。
这便是方才那红毛怪物口中的活祭，凌道空一路飞来，所见的城池基本都已经化为焦土。
其中生灵全无，有几次正好遇上怪物们屠戮普通人，他想出手阻止，但也如之前，完全没有任何效果。
下界生灵的修为似乎普遍偏低，抵抗的除了士兵就是拿着武器的普通平民。
偶尔有几个修士出现，其修为也远不及凌道空。
在这些修为动辄筑基起步，仙王横行的红毛怪物面前，这些人完全就是蝼蚁，抬手便可捏死。
“啊，怪物破关了！”
“快逃呀！”
“神明大人呢？为何还不出现，我等需要你的庇护。”
祸乱来临，有人失神尖叫，有人绝望等死，还有人希冀奇迹出现。
然而一切都不过是徒劳，怪物们的步伐并没有停下，一座又一座城池被攻克，一条又一条生命被收割。
其中有人妻女父母身首异处，有人被怪物生吞活剥。
短短半个时辰，仅凌道空所见，就已经有五十多座城池沦陷，其中被活祭的人更是数以万计。
“或许它们还未到达的前方仍然有希望！”
他终于是不忍再看这地狱般的场景，全力振翅向着更深处飞去。
此前有士兵能够看见了他并与之对话，那说不定此下界还有人能够如此。
或许他可以做些什么，凌道空不甘心做这片古史的见证者。
“快走！边关告破，怪物马上就要来了！”
每到一处有人的地方，他都会这样大喊，只可惜却无人能够听见。
但他并不气馁，仍旧赶向远方。
“你不属于这片天地，妄图干预此界，小心结下大因果，将来业火缠身。”
期间，星曦再度出言，好心提醒。
修士修行本就是与天争，逆天而行，如果接下太多因果，将来若是想要证道，极大可能会被这些因果凝结成的业火焚身。
挺过去还好说，浴火重生道果更加夯实，若挺不过去，那便是形神俱灭。
纵然凌道空灵魂特殊，可通灵大道，与万道合鸣，但也不会例外。
其实，凌道空并非是那种善心无限泛滥的人。
他见到无数生灵浮尸，会愤怒，但不会盲目。
以他现在的修为，自知已经过去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。
他现在之所以会如此，其实是因为从刚才开始，心中就莫名有一种感觉。
此间有一人在等他，或只是要与他见上一面，或是要他去拯救。
总之，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，说不定也道不明，但却能驱使他。
“也许我之所感不过是错觉，但我仍会如此，为的不过是心安。”
凌道空神色冷冽，自言自语的说道。
此话无头无尾，旁人根本就不明其中之意。
所幸，星曦也并未再多说。
就这样，他沿着城池修的道路一路赶过去，遇人便提醒。
终于在第五日的时候，他心中的感觉空前强盛。
而眼前也出现了一座繁华的都城，城中热闹非凡，人流熙熙攘攘，丝毫看不出慌张。
“大祸将至却浑然不知，可悲。”
凌道空轻叹，便跟着人群走进城中，自然并无一人看得见他。
他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，试图寻找出心中那奇特感觉的来源。
忽然，当凌道空路过一处街角的时候，有一只稚嫩的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。
“大哥哥，小竹饿了，能给我一点吃的吗？”
这是一个小女孩，大概五六岁的样子。
衣着破烂，浑身都脏兮兮的，显然是一个乞丐。
不过她有着一双很灵动的眼睛，水汪汪的很是好看。
只是现在这双小眼睛正可怜兮兮的盯着凌道空，让他感觉有些心酸。
“你看得见我？”
凌道空蹲下身子，语气尽可能的温和。
是她，一定就是她！
几乎就是在第一眼，他就已经确定，心中所预感的那人就是这个小女孩。
“不……不要欺负我，小竹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小女孩还是被他的举动吓住了，以为他要动手。于是怯怯的退缩，低头盯着自己光溜溜的小脚丫。
唉！
见到小女孩这个样子，可想而知她平日里是怎样度过的。
“别害怕，我不会欺负你的。”
凌道空摸了摸她的头，然后手一探便从不远处的饭店中抓来了几个肉包子。
“大哥哥，包子好吃吗？”
小女孩又抬头盯着他手中的肉包子，眼中露出渴望之色。
“嗯，这本来就是给你的，吃吧。”
不知为何，见到小女孩这个模样，凌道空感觉自己的心很痛。
“谢谢大哥哥，你人真好。”
小女孩的确是太饿了，几个包子都没多嚼几下就被她吞入了肚中。
在此期间，凌道空也好好的打量了这个小女孩。
不说她总是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，似乎在哪里见过。
只说她的根骨倒是非常不错，是一块修行的好苗子。
如果放到苍玄大陆，恐怕许多的宗门都会抢着收。
可惜，她却是生在这个下界，若无特殊际遇，恐怕一辈子也只是个乞丐吧。
凌道空又摸了摸她的头，道:
“你就一人吗？亲人呢？”
小女孩闻言，顿时眼圈一红，呜咽起来。
“死了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，他们都死了。”
“唉，我早该想到。”
凌道空懊恼，自己不应该问这种问题，随即他就有了一个想法。
“这里要出大事了，你愿意跟我走吗？我带你去吃更多好吃的好不好？”
他尽量表现的亲和，以减少女孩对自己的防备。
“好！”
小女孩点头，一点也不犹豫。
自亲人死后，除了这个大哥哥，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。
而且大哥哥长的也很好看，身上有着一股特殊的味道，很好闻，怎么看也不像坏人。
吼！
就在凌道空准备拉住小女孩的手时，一声如野兽一样的吼声传来，顿时让他脸色一变。
那群怪物来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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